接下来的日子,我变得更加谨慎。
每天按时巡视,与其他子弟和护卫保持距离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石屋里,或者去矿洞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。
陈炳果然对那三个护卫的失踪产生了怀疑,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,但矿脉人员流动复杂,偶尔有人不堪辛苦逃跑或者被妖兽叼走也是常事,加上影在暗中可能做了一些手脚,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,被定性为“意外失踪”。
陈炳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鸷,但找不到证据,也不敢在明面上对我怎么样。
我乐得清静,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两件事上:一是利用一切机会修炼,二是寻找能给“真理之剑”补充能量的可能。
修炼方面,《基础炼气诀》的效率实在让人绝望。我尝试着根据现代的一些身体锻炼方法和呼吸技巧进行改良,效果微乎其微。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似乎有其独特的规则,不是靠想当然就能突破的。
“必须想办法弄到更好的功法!”我深感无力。没有实力,一切都是空中楼阁。
至于能量补充,我借着巡视矿洞的机会,几乎将各个矿洞,尤其是那些废弃的、深入的矿道都摸索了一遍。我假装对地质矿物感兴趣,向一些老矿工请教,旁敲侧击地打听有没有什么奇特的、会发光或者带有雷电属性的矿石。
大部分矿工都表示没见过,直到有一天,一个喝醉了酒的老矿工,絮絮叨叨地说起他年轻时的一次经历。
“……那地方邪门得很,在最深的那个废矿井底下,有个裂缝,往里走,能看到蓝色的石头,一闪一闪的,碰一下麻酥酥的,跟过了电似的……当年有好几个兄弟好奇进去,都没再出来……后来就被封了,说是闹鬼……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!
蓝色的石头?麻酥酥的?过电?
我心脏狂跳!这描述,太像蕴含电能的东西了!
我仔细询问了那个废矿井的位置。老矿工醉眼朦胧地指了个大概方向,正是影提到过的、当年父母出事的那个矿洞区域附近!
是巧合?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?
我按捺住激动,没有立刻行动。那个区域因为当年的“事故”和后来的“闹鬼”传闻,几乎成了禁区,平时根本没人去。贸然前往,容易引人怀疑。
我耐心等待了几天,找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。电闪雷鸣,暴雨如注,这样的天气,矿脉大部分活动都会停止,守卫也会松懈,是行动的最佳时机。
穿上蓑衣,戴上斗笠,我如同鬼魅般溜出石屋,凭借着记忆和之前的查探,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个被废弃的矿洞入口。
入口处果然被乱石和腐朽的木板半封着,挂着“危险,禁止入内”的牌子。我仔细观察四周,确认无人后,灵活地钻了进去。
矿洞内一片漆黑,阴冷潮湿,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。我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,橘黄色的光芒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,深处是无尽的黑暗。
我握紧“真理之剑”,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。脚下是坑洼不平的碎石路,洞壁不时有水滴落,发出嘀嗒的声响,在寂静的矿洞里格外清晰。
根据老矿工的描述和我的感知,我朝着能量波动可能传来的方向深入。矿洞岔路很多,如同迷宫,有些地方已经坍塌,需要攀爬或者绕行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我已经深入地下不知多远。突然,我感觉到手中的“真理之剑”微微震动了一下,指示灯的蓝光似乎闪烁得急促了一丝!
有反应!
我精神一振,加快脚步。又转过一个弯,眼前豁然开朗,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!
溶洞顶端,垂落着无数闪烁着淡蓝色幽光的晶石!如同夜空中的繁星,将整个溶洞映照得一片朦胧梦幻!
而在地面上,也散落着不少这种蓝色晶石,大小不一,最大的有拳头那么大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场,让我裸露的皮肤感到微微的麻痹感!
就是它!蕴雷石!或者说,是类似的东西!
我强压住狂喜,走到一块较小的蓝色晶石前,蹲下身,尝试着将“真理之剑”靠近。
当剑尖触碰到晶石的瞬间,异变发生!
“嗡——”
“真理之剑”发出一阵更明显的嗡鸣,指示灯蓝光大盛!而那些蓝色晶石仿佛受到了牵引,内部的蓝色电光如同流水般,丝丝缕缕地被吸入“真理之剑”的顶端!
能量补充!真的可以!
我紧紧盯着指示灯的显示。78%...79%...80%...
补充速度不算快,但稳定有效!
我耐心等待着,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这个溶洞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,似乎太过……安静了。除了晶石闪烁的微光和水滴声,再无其他动静。那些失踪的矿工,真的只是意外吗?
当“真理之剑”的能量补充到95%时,我果断停止了吸收。不能贪心,万一引起什么变故。而且这些晶石放在这里跑不掉,可以细水长流。
我采集了几块较小的、能量反应相对温和的蓝色晶石,小心包好,放入怀中。准备带回去研究。
就在我准备原路返回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溶洞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了一下火光。
我心中一动,举着火把,小心翼翼地走过去。
走近了才看清,那是一片相对干燥的石壁,石壁下,靠着两具依偎在一起的皑皑白骨!白骨身上的衣物早已腐烂,但旁边散落着一些锈蚀的工具,以及……一块半掩在尘土下的黑色铁牌!
我屏住呼吸,用树枝轻轻拨开尘土,捡起那块铁牌。
铁牌入手沉重,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,正面是一个“陈”字,背面,则是两个名字:陈远山,柳青青。
是父母的身份牌!
他们……他们是在这里遇害的?!这个溶洞,就是当年的事发现场?!
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瞬间淹没了我!我跪倒在地,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冰冷的铁牌,想象着他们当年在这里经历的绝望和不甘。
十年了……他们的尸骨,竟然一直暴露在这阴暗潮湿的洞底,无人收殓!
陈远山!陈炳!你们好狠毒!
我红着眼睛,对着白骨重重磕了三个头。
“爹,娘……你们放心,这个仇,儿子一定替你们报!我会让那些人,血债血偿!”
我强忍悲痛,用短刀在石壁下挖了一个浅坑,小心地将父母的遗骸收敛进去,掩埋好,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。现在还不能将他们带出去,会打草惊蛇。
做完这一切,我带着满腔的恨意和那几块蓝色晶石,离开了这个伤心地。
回到石屋,天已蒙蒙亮。暴雨依旧未停。
我将蓝色晶石藏好,躺在硬板床上,毫无睡意。父母的遗骸,神秘的雷晶,强大的仇敌……一切的一切,都逼着我必须尽快变强!
我拿出那几块雷晶,尝试着握在手中,按照《基础炼气诀》的方法吸收其中的能量。
然而,晶石内的雷电能量极其狂暴,刚一引入经脉,就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在穿刺,疼得我几乎晕厥过去!根本无法炼化!
“不行!身体强度不够,功法等级太低,直接吸收就是找死!”我赶紧松开晶石,大口喘气。
看来,必须另辟蹊径。
我回想起“真理之剑”吸收能量时那温和的过程。能不能……用它作为中介?
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。
我再次握紧一块较小的雷晶,然后,将“真理之剑”握在另一只手中,让它同时接触我的皮肤和雷晶。
我小心翼翼地引导着“真理之剑”,不是释放能量,而是尝试让它将雷晶中温和部分的能量,过滤后,再导入我的体内!
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尝试,一旦失控,后果不堪设想!
但或许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,或许是绝境下的潜力爆发,这一次,能量导入竟然变得温和了许多!虽然依旧有刺痛感,但已经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!
一股精纯而带着丝丝麻痹感的能量,缓缓流入我的经脉,然后被《基础炼气诀》那蹩脚的路线勉强炼化,融入我干涸的气海。
效率,比单纯吸收天地灵气快了十倍不止!
我心中狂喜!有效!真的有效!
“真理之剑”不仅可以对敌,还能辅助修炼!
我摒弃杂念,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危险的修炼中。气海内的气感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……
时间一天天过去。
我白天依旧扮演着沉默寡言的轮值子弟,晚上则利用雷晶和“真理之剑”疯狂修炼。
每一天,我都能感受到实力的提升。炼体境三重的壁垒,在积累了数日后,被汹涌的能量一举冲垮!
炼体境四重!
但这还不够!我继续修炼,朝着炼体境五重迈进!
资源有限,我必须争分夺秒!
在矿脉值守的第二个月末,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我再次潜入那个溶洞,吸收雷晶能量。
这一次,我准备冲击炼体境五重!
大量的能量通过“真理之剑”涌入体内,经脉传来胀痛感,但我咬牙坚持。气海如同一个无底洞,贪婪地吞噬着能量。
就在我感觉即将突破的临界点——
“轰隆!”
外界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响起!仿佛劈在了山谷之上!
与此同时,我手中的“真理之剑”似乎与天地间的雷霆产生了某种共鸣,指示灯疯狂闪烁,吸收和转化能量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数倍!
一股远超我负荷的磅礴能量,瞬间涌入我的经脉!
“不好!”我心中大骇,想要切断联系,却已经来不及了!
狂暴的能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,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!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快要被撑爆的气球!
难道要乐极生悲,死在这里?
不!我不能死!大仇未报,我绝不能死!
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我,我拼命运转那可怜的《基础炼气诀》,引导着狂暴的能量,冲击着炼体五重的关卡!
“噗!”我喷出一口鲜血,意识开始模糊。
就在我即将崩溃的边缘,那狂暴的能量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,朝着某个壁垒狠狠撞去!
“咔嚓!”
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!
炼体境五重!成了!
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的力量感,从身体深处涌出!撕裂的经脉在能量的滋养下开始修复,变得更加坚韧宽阔!
我瘫软在地,浑身被汗水血水浸透,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但脸上却露出了狂喜的笑容!
突破了!在“真理之剑”和天地雷霆的意外助力下,我不仅突破了炼体五重,而且根基打得异常牢固!
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,我握紧了拳头。
陈浩,现在如果再对上,我单凭自身实力,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!
陈远山,陈炳……你们的末日,又近了一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