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我嫁。”
陆北辰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光芒。
但林晚的话还没说完。
她迎上他的目光,眼神锐利如刀,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刺穿。
“但陆北辰,你给我听好了。”
“今天你逼我低头,来日,我必让你百倍偿还。”
“娶我?希望你……别后悔。”
陆北辰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但那抹异样瞬间就被更浓的玩味和掌控欲所覆盖。
他低笑一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伸手,极其自然地替林晚拂开颊边一丝散落的发丝,动作亲昵得令人心惊。
“后悔?”他指尖的温度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皮肤,带着一丝凉意,“我陆北辰的字典里,没有这两个字。倒是你,林晚,准备好履行你作为‘陆太太’的职责了吗?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陆太太”三个字,充满了讽刺。
“陈助理,”陆北辰转向一旁呆若木鸡的陈欣,语气瞬间恢复了商场的冷硬,“通知楼下所有供应商,他们的货款,陆氏会在一个工作日内结清,让他们立刻离开。联系银行方面,林氏的所有债务,由陆氏接管。”
他几句话,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林晚此刻最大的危机。
陈欣如梦初醒,看着林晚,不敢动作。
林晚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冰湖。“按他说的做。”
陈欣这才哽咽着应了一声,快步退了出去,并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。
办公室里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。
“走吧,”陆北辰朝门口扬了扬下巴,“陆太太,带你去看看你的‘新家’。”
……
一个小时后,车子驶入城西顶级的半山别墅区,停在一栋气势恢宏的别墅前。这里是陆北辰的主要居所,冰冷、奢华,却毫无烟火气。
管家和佣人早已列队等候,看到陆北辰带着一个陌生女人下车,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,但良好的训练让他们迅速低下头,齐声道:“先生。”
陆北辰没理会他们,径直带着林晚走进客厅。
“李管家,”他停下脚步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“这位是林晚小姐。从今天起,她会住在这里。”
他没有用“夫人”,也没有用“太太”,而是疏离的“林晚小姐”。
李管家是个五十岁左右、表情严肃的男人,他恭敬地应道:“是,先生。林小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陆北辰打断他,目光落在林晚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,“她不住客房。”
他抬手指了指客厅旁连接着的一个小房间,那原本是给值夜保姆准备的休息室,空间狭小,只有一扇小窗。
“她住那里。”
所有的佣人都低下了头,不敢让主人看到自己脸上的震惊和疑惑。
林晚的手指猛地蜷缩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羞辱,赤裸裸的羞辱。
让她住保姆房,是要让她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此刻卑贱的身份。
“怎么?不满意?”陆北辰挑眉,“林大小姐要是住不惯,大门在那边,随时可以离开。当然,走出这个门,刚才在办公室里达成的所有协议,自动作废。”
林晚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腥甜。她挺直背脊,看也没看那个保姆房,反而对李管家说:“麻烦带路。”
她的平静,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李管家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连忙上前:“林小姐,请跟我来。”
就在林晚跟着管家走向那个小房间时,陆北辰冰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:
“对了,既然住在这里,就要守这里的规矩。”
“别墅的日常清洁、三餐准备,都由你负责。李管家会监督你的工作。”
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折磨她的乐趣,一字一句地下达着命令:“记住,你现在不是林总了。在这里,你的身份是——佣人。”
林晚的脚步顿住,却没有回头。
她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,如同实质,带着审视、嘲弄,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复杂。
她推开那扇窄小的房门,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,一个简陋的衣柜,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。
“砰。”
房门在她身后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,也仿佛将她与过去的整个世界彻底割裂。
狭小逼仄的空间里,只有她一个人。
一直强撑的坚强,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。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,身体微微颤抖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被她死死忍住。
不能哭。
林晚,你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!
她抬起头,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灯泡,眼底的脆弱迅速被一种更为坚硬的东西取代——那是仇恨,是不屈,是绝地反击的火焰。
陆北辰,今日之辱,我记下了。
你想把我踩进泥里?
那我就从这泥泞里,重新爬给你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