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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
发表时间: 2025-04-16 08:11:54

沈确大学本科就读于S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,研究生保送了本校同系的软件工程专业。主要研究方向为专注于软件开发的方法、工具和技术,包括软件设计、编程语言、软件测试和软件维护等。

毕业后进入了一家本市较有名软件开发公司,该公司的老板算的上是他的校友,所以对于他还算照顾。

由于沈确的履历算的上相当漂亮,大学期间参加过不少市级、省级以及国家级软件创新设计及其他同类型比赛,都取得不错的成绩 ,各类证书也是拿到手软。

本科期间就在大型互联网公司有过实习经历,从事的也是软件开发相关工作,算的上有一定经验。

研究生阶段,主要重心在学术研究,还曾在国家级专业刊物发表过两篇论文。至于奖学金之类也是年年都有,所以老板对于这个“优秀学弟”十分满意。

于是 ,刚毕业的沈确就拿到了月薪底薪两万的软件开发岗顶offer。他非常满意目前的工作状态,团队氛围良好,周末基本双休,能很好的平衡工作和生活。

工作中的沈确,虽然年轻但是对于工作有自己专业的见解;对于老板布置的任务总能高效高质完成;对于同事之间也能做到和睦相处,游刃有余,不过半年,就提拔为小组组长。

升职后也不摆架子 ,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样子,对其他人的问题及时沟通解决,完成大项目后也总是主动请客犒劳大家。

所以同事对他的评价很高,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升到了部门主管的位置。

虽然他年纪不大,但做人做事都很成熟稳重,即使有时也会流露一些年轻人的青涩,但在同龄人中已经非常难得了。这或许也和沈确的家庭环境有关。

沈确的爸爸沈先生,是一名无国界医生,即使对于爸爸真实样子已经很模糊了,仅有的印象是通过妈妈收藏的照片中的来的。

但是爸爸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一个英雄般的存在。

沈先生是一个性格非常和善的人 ,有空的时候总是陪着小沈确去捡树叶做书签,用果壳来画画,去野营……还会教他如果意外受伤该怎样处理等等。

那时候大概是沈确人生中最快乐、最美好的时光了。

每天清晨,他总是在咖啡的香气中悠悠转醒。揉着惺忪的睡眼,打着哈欠,摇摇晃晃地走向餐厅。

黎女士早已坐在餐桌旁,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她格外干练。她手中握着一叠厚厚的案卷,眉头微蹙,认真地分析着案情。

而沈先生则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衬衫,腰间系着围裙,正从厨房里端出热气腾腾的早餐。

他瞥见黎女士又沉浸在案卷中,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。他轻轻走到她身后,双手搭上她的肩膀,温柔地按摩着,声音低沉而宠溺:

“好啦,案子是看不完的,先吃饭吧。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我做的三明治吗?今天特地为你准备的,再不吃可就凉了。”

黎女士闻言,嘴角微微上扬,抬手覆上安先生的手背,侧过头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,眼中满是柔情:

“知道啦,你做的三明治最好吃了,我可舍不得让它凉掉,必须立刻消灭!”

她放下手中的案卷,开始专心享用这份“爱心早餐”,连眼睛都满足地眯了起来。平日里雷厉风行的“女强人”,此刻却像个孩子般,流露出难得的柔软。

沈先生看着她享受的模样,唇角不自觉地上扬。他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发顶,转身去为儿子准备早餐。

黎女士感受到头顶的触感,立刻佯装生气地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,嘴里嘟囔着:

“哎呀,你干嘛呀,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!”

虽然语气不满,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。

这时,小沈确迷迷糊糊地走到餐厅,黎女士立刻起身,牵起他软乎乎的小手,温柔地将他带到椅子上坐好。她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,语气宠溺:

“宝贝,你醒了?快来吃早饭吧,今天有你最爱的蛋羹哦!”

早餐后,

这一般都是沈先生的故事分享会。他刚从非洲的一个偏远地区回来,带回了许多故事和照片,准备和妻儿分享。

小小的沈确就这样坐在父母中间,耳边响起父亲平缓柔和的声音,母亲也坐在一边温柔的看着父亲手中的照片,时不时附和几句。

阳光洒进餐厅,照在这一家三口的身上,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早餐的温暖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,只剩下满满的幸福与温馨。

七岁那年的春天,黎女士接电话时打翻了咖啡杯。褐色的液体在实木地板上蜿蜒出扭曲的纹路,她抱着小沈确冲向医院,跑到玄关时才发现自己还趿着拖鞋。

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眼眶生疼,护士递来的遗物箱里,装着沈先生被硝烟熏黑的听诊器,和一枚染血的婚戒。

后来小沈确总会想起那个黄昏。夕阳把太平间的白墙染成血色,母亲跪在地上死死攥着染血的防护服,压抑的哭声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。

那时候小小的沈确还不明白死亡是什么,只知道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,但是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。

沈先生是死于一场战争中。当时他作为无国界医生来到X国支援,因为X国是一个边境的小国家,常年处于战火纷飞之中,医疗资源非常紧缺。

沈先生刚到这里,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,满目疮痍。失去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泣不成声;失去丈夫的妻子跪坐在尸体旁掩面哭泣……

可以说这里的孩子是没有未来的 ,因为这里的孩子“长不大”。

"这里的儿童平均年龄不会超过九岁,他们需要医生。”

当初沈家老宅几乎要掀翻屋顶。老爷子把紫砂壶摔在青石板上,飞溅的瓷片划破了安先生的额角。老人颤抖的手指着满墙锦旗说到:

“以前你说你要做无国界医生,我可以当做你是想要实现梦想,但是X国是什么地方,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!”。

为了以防万一,沈确的爷爷甚至把沈先生锁在房间里,没收了他的身份证和护照,让家里的人轮流看守。

直到黎女士主动提出要去劝劝沈先生,大家面面相觑,长叹了一口气,同意了。没有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。

小沈确只知道,那天,他透过门缝看到爸爸妈妈紧紧抱在一起,他们都没有说话,安安静静的抱着,只是两个人都湿润了眼眶。

后来 ,沈安先生最后一次吻了黎女士的额头,笑着用拇指抹掉她睫毛上的雨珠,黎女士想说什么,嘴巴张了又合,最终还是沉默,只是看着沈先生的车在晨光中越来越远……

沈先生走后,黎女士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,该干什么干什么,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,可她脸上大大的黑眼圈和遮掩不住的憔悴早已昭示了一切。

沈确知道,爸爸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 ,妈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不吃不喝,只是摩挲着爸爸的照片和那枚染血的婚戒发呆。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,等她回过神时,泪水早已铺满了脸颊。

沈先生走后,黎女士一个人撑起来家里的重担,很多人劝她再嫁,可她总会微笑着摇头,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,那枚刻着两人名字的婚戒在阳光下闪耀着稀碎的光芒,

“不行哦,我家沈医生怕黑,我得陪着他。”

黎女士,是一名律师,是C市一家知名律所的合伙人。爸爸走后,妈妈的工作也日益繁忙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这位叱咤法庭的金牌律师,在沈确记忆里只剩下匆忙的背影。

别的小孩都有的睡前故事,到沈确这里只有厚重的法律条款。

他知道妈妈只是太忙了,所以,自己也要开始学着独立,不能给妈妈添麻烦。

有一次,小沈确发烧了,彼时黎律师正在整理庭审资料,案头堆叠的卷宗几乎要淹没台灯的光晕。

他也不希望妈妈因为自己的事更添一份烦恼,并没有告诉妈妈,但又怕妈妈发现,所以选择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。

当她第三次推开儿子虚掩的房门时,只瞥见黑暗中儿童床上隆起的小包。

直到小沈确在课上直接晕倒了,老师赶紧把人送去了医院后,又赶紧通知了黎女士。接到电话的她抛下开了一半的会议,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赶。

消毒水的气味裹着监护仪的滴答声扑面而来时,黎女士的高跟鞋在走廊瓷砖上踉跄了一下。

病床上的男孩蜷成小小一团,面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,睫毛在输液管投下的阴影里轻颤。

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,玄关处传来压抑的咳嗽声,而她正在视频会议里用流利的英文驳斥对方律师的论点。

"体温39.8℃。"

护士台的电子屏亮着刺目的红字。黎女士指尖刚触到滚烫的额头,沉睡的孩子突然睁开雾蒙蒙的眼睛。

"妈妈。"

沙哑的童音像根细针,刺破了她筑在胸腔里的铠甲。

那件沾着咖啡渍的定制西装下,心跳突然变得笨拙而疼痛——原来法庭上无往不利的胜率,不过是孩子掌心攥着的温度计里,那截倔强不落的水银柱。

“怎么样啊,宝贝,还难不难受,要不要妈妈喊护士姐姐进来看一下?”

黎女士边俯身试探的的摸了摸小沈确发烫的额头,边温柔的问道,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担忧和心疼。

他的眼睛湿漉漉的,泛红的眼尾和脸颊都昭示着他的不舒服,但小沈确还是摇了摇头 。

他因为发热而泛着粉红的小手轻拂过黎女士的脸颊,用发烫的掌心轻柔的擦掉了那还没来得及抹去的泪珠。

“妈妈,你别哭,别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

黎女士突然被某种汹涌的情绪击中。她俯身将孩子整个拢进怀中,退烧贴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泪腺。

在把人搂入怀中的瞬间,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,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掉落在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。

“对不起,儿子,对不起,妈妈不是个合格的妈妈,连你发烧都不知道。”

小沈确怔了一下,缓缓抬起白皙的胳膊环上了妈妈的脖子,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妈妈的后背,无声的安慰着。

他缓缓闭上眼睛,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妈妈,鼻尖微动,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夹杂着墨香的茉莉味。

”才不是呢,妈妈,你已经很棒了,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。”

怀中小人儿的体温透过真丝衬衫灼烧着黎女士的心脏。

以前黎女士总以为自己努力赚钱给小沈确更好的生活才是最重要,但或许对他来说,陪伴远比金钱更重要。

自那以后,黎女士下定决心要好好陪陪自己的儿子,因为她已经错过了许多沈确人生的重要时刻,从今天起她要一步步重拾起来。

但黎女士发现,她的儿子或许没那么需要她 ,他早已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悄悄长大了。

他不需要自己帮他收拾房间,也不需要自己给他做早饭,更不需要送他去上学。他独立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样子。

看着小小的人儿背着大大的书包,自己穿衣叠被买早餐然后坐校车去上学,黎女士突然想小沈确班主任说的话,

“沈确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孩子,他从来不用老师帮忙,学习也好,生活也好,他都能自己处理好。

而且他远比同龄孩子要成熟的多,在别的孩子还在因为打碎的玻璃瓶而哭泣时,他已经学会冷静的处理桌子和地上的残渣,还会温柔的告诉其它小朋友和老师要小心玻璃碎片哦。

沈确妈妈,我时常在想是什么让这么小的小孩这么成熟懂事的呢?”

老师的话像一柄利刃,直直插入黎女士柔软的心脏,是啊,小沈确所谓的“成熟懂事”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。

即使现在她想要弥补,却发现他已经不需要了,就像卖一把伞给一个已经浑身湿透的人一样。

但沈确却不这样认为,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妈妈的忙碌,相反他很心疼妈妈,看着妈妈凌晨三点还伏在桌子前,对着比她人还高的案件资料一遍遍翻找,手边是已经空了三四罐的咖啡。

他从来没觉得妈妈不爱他,相反,是妈妈太爱他,才要这么辛苦的工作,想给他最好的生活。所以他要快点长大,才能帮妈妈减轻一些负担。

“妈妈,因为我不想做累赘,我想快点长大,这样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。”

当黎女士问小沈确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的时候,小小的人扬起大大的笑脸,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说道。

黎女士又忍不住眼泪快要掉下来,她蹲下来与他平视,抬手用掌心捧着他的脸颊,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,

“宝宝,你从来都不是累赘,你是我奋斗的动力和前进的勇气,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礼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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